【OHI访谈手记】访谈约翰·轩尼诗:从斯坦福校长到谷歌母公司董事长
2018-11-28 16:0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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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历史项目(OHI)在11月20日正式访谈谷歌现任董事长约翰·轩尼诗。2000年-2016年担任斯坦福大学16年的校长,2018年图灵奖获得者,当今真正的“硅谷教父“(浏览器Mosaic发明人安德森评价)。他的成长故事,他教育历程,他创办MIPS公司过程,他支持Yahoo和Google创业的轶事,他作为RISC之父改变高科技产业的故事……话匣子打开,精彩故事展开,笑声不断,很难忘的一次访谈。
方兴东、约翰·轩尼诗与钟布合影(从左至右依次)
在斯坦福办公室访谈约翰·轩尼诗

口述历史项目(OHI)是一个典型众人拾柴火焰高的项目。这一次能够访谈到Alphabet现任董事会主席约翰·轩尼诗(John Hennessy),就是吴韧帮忙的意外之喜。Alphabet前任董事长,大家都已经很熟悉,埃里克·施密特 (Eric Schmidt),而新任的董事长则有很多人不熟悉。但这才是硅谷真正的超级大牛,马克·安德森称他为“硅谷教父”。

看看他的履历就知道他的独特之处:2000年-2016年担任了斯坦福16年的校长,这不一般吧。他还是雅虎和谷歌这两个斯坦福学生创业最成功项目的早期投资者。自己还创办了两家公司,包括芯片领域大名鼎鼎的MIPS,都成功被购并。他最大的贡献是RISC体系架构的创新,人称“RISC之父”因为他对RISC芯片的贡献,还获得了2017年的图灵奖(2018年3月宣布,最新2018年获奖是在2019年初公布)。

2018年显然是他的大年,除了图灵奖,约翰·轩尼诗还升任全球瞩目的谷歌董事长。谷歌作为全球最大的互联网公司,以及富有传奇色彩的前董事长埃里克·施密特,这个席位可不是一般人坐得住的。

方兴东与约翰·轩尼诗合影

所以,看约翰·轩尼诗的履历,就知道他在学界、业界和政府领域都极具号召力。能够访谈他,无疑是互联网口述历史项目的重重一笔,而且,对于我们项目后续在硅谷的深入和发展,都是很重要的支持力量。

约翰·轩尼诗的办公室是斯坦福一座非常精美的新建筑,因为是今年9月份才搬入,所以还有着明显的木头混合着各种新装修的气息。从他的成长经历,41年的硅谷和斯坦福历程,16年的斯坦福校长生涯,到他对创新的认识,非常坦诚也非常健谈。其实约翰·轩尼诗毕业的学校在美国很一般,却能够在硅谷和斯坦福出类拔萃,脱颖而出。他自己倒是很谦虚,说是赶上了好时机,在1977年来到硅谷,刚好赶上PC革命之火起来,身处一波波创新浪潮的正中央。

两个小时访谈,实在意犹未尽,很多他精彩的人生故事没有来得及好好展开。我们肯定还得寻找新的机会,继续深入挖掘,聆听他丰富多彩的人生故事,呈现更多独特的史料。投资马克·安德森的网景公司共同创始人和SGI创始人吉姆·克拉克(Jim Clark)曾经和他是一个办公室的同事,与雅虎和谷歌创始人的当年往事(两个公司创办初期的演示都给了他很大的震撼和冲击),2004年起他就担任谷歌的董事,迄今已经14年,以及他正在进行中的新项目和新计划······。总之,有得聊,这一次访谈只能算一个开端。

互联网口述历史(OHI)项目组采访约翰·轩尼诗
“硅谷教父”的第一步

约翰·轩尼诗1952年出生于纽约,父亲是航空航天工程师,母亲是教师。轩尼诗从小就对电子感兴趣,本科毕业于维拉诺瓦大学的电子工程系,研究生和博士毕业于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

1977年,约翰·轩尼诗离开生活了25年的纽约搬到硅谷,彼时轩尼诗刚刚毕业就被斯坦福大学录用为讲师,就此成为了一名背井离乡的纽约客。

要知道当时的硅谷可不比现在,所谓的世界科技创业中心还没有即将腾飞的征兆,惠普、英特尔刚刚踏入微型电脑以及处理器的研究领域,至于苹果,还只是一家普通的创业小公司而已。

仅仅数年之后,微处理器行业的发展便酝酿起了一场大变,以硅谷为源头,隐隐有着影响到世界的能量,这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也让约翰·轩尼诗看到了其中的潜力,抓住机会就此成为站立在风口浪尖之上的风云人物。

约翰·轩尼诗最初的设想是简化微处理器的运算方式,由这种想法产生的全新微处理器就是RISC,Reduced Instruction Set Computer的简写,意思是“精简指令集计算机”。RISC使得计算机处理速度更快、生产成本更低并且设计时间更短,彻底改变了计算机行业的发展轨迹。

约翰·轩尼诗

1984年约翰·轩尼诗将RISC处理器技术商业化,创建了第一家公司MIPS,并亲自担任首席技术官。然而从一名纯粹的科研技术人员转型成为创业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谈及这段经历,轩尼诗感慨甚多:

“我重新学习如何阅读公司的财务报表。”
“我学到的最重要的一课是,找到靠谱的市场销售人员,否则,公司将犯很多错误。”

连续创业:要么创新,要么灭亡

3年后MIPS公司上市,到1992年,他将该公司以3.33亿美元的价格卖给了科技巨头硅谷图形公司(Silicon Graphics)。

30年前的研发成果至今仍在影响着你我如今的生活,人们日常生活中能接触到的设备,如智能手机、平板电脑以及物联网设备中,都有约翰·轩尼诗推动发展的RISC处理器。地球上每年被生产出的160亿个微处理器中,99%为RISC处理器。

有人认为它是“计算机行业发展史上真正重要的五六项技术之一。”世界首富比尔·盖茨更是说,RISC微处理器“已被证明是整个行业蓬勃发展的基础”。

约翰·轩尼诗

到了上世纪90年代末,轩尼诗又决定再次创业,这次他的合作伙伴是同校的斯坦福华人女教授孟怀萦,这次创建的是一家叫做Atheros的通信公司,于2004年上市,2011年的时候以37亿美元的价格被高通收购。

谈到这段经历,与上一次明显不同,约翰·轩尼诗显得有些乐在其中:

“那是我最好、也是最累的阶段,但也很兴奋,如何成立新公司,召集人力、开发新产品,一切都很快乐。”

这段创业、带领公司上市的历程,使得他对科研成果的如何成功进行商业化转化深具心得:“只要两个基本要素具备,就一定能成功。”一是拥有真正革命性的创新技术,二是有一群拥护者,相信该技术不仅能在实验室获得测试,还能在企业界真正应用。

因为连续的创业成功,外加作为科学大拿的号召力,约翰·轩尼诗得以在第一时间就能接触到很多斯坦福学生的创业项目。得益于技术上极强的观察力和之前创业成功的经验,轩尼诗还成为了一名战绩显赫的风投家,光是对雅虎、谷歌的早期投资就在不到十年内为他带来了高达4300万美元的投资收益。

约翰·轩尼诗为互联网口述历史(OHI)项目写寄语
校长、董事长与图灵奖

不单是商场上的屡屡得意,在学术上,约翰·轩尼诗也开始步步高升,1999年,轩尼诗被任命为斯坦福大学的教务长,并从2000年一直到2016年,担任斯坦福第十任校长

轩尼诗特别鼓励学生和教授们创业、创新,斯坦福许多的学生创业俱乐部成立于他的校长任期内,在他的努力下斯坦福形成了师生共同创业、将学术成果商业化的氛围。还将超过八千项学校专利授权给企业,为学校获得了13亿美元专利费。

对此,《纽约客》杂志如此评价:“斯坦福大学里的百万富翁员工,也许比世界上任何一家大学都要多”。

2018年2月,约翰·轩尼诗接任埃里克·施密特成为 Alphabet 公司董事长,作为谷歌的原始投资人之一,对于轩尼诗来说,担任 Alphabet 公司董事长的经历或许只不过是他人生诸多经历中的又一个标志而已。

同年3月23日,轩尼诗和长久以来的工作伙伴大卫·帕特森(David A. Patterson)获得美国计算机协会(ACM)颁发的图灵奖,成为这一计算机领域最高奖项的得主。被称为“计算机界的诺贝尔”的图灵奖,向来是以严谨著称,但此次对于获奖的两人却是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他们基于RISC(精简指令集)的高能效处理器的贡献使得移动和物联网革命成为可能。与此同时,在过去的25年里,他们开创性的教科书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工程师和计算机体系结构设计师,推动了整个行业的创新步伐。”

“要么创新,要么灭亡”,已经66岁的老人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执着,才会让他的人生显得如此传奇。


互联网口述历史

“互联网口述历史”项目是由专业研究机构——互联网实验室,组织业界知名专家,对影响互联网发展的各个时期和各个关键节点的核心人物进行访谈,对这些人物的口述材料进行加工整理、研究提炼,以全方位展示互联网的发展历程和未来走向。人物涉及创业与商业,政府、安全与法律等相关领域,社会、思想与文化等层面。该项目把这些亲历者的口述内容作为我国互联网历史的原始素材,展示了互联网波澜壮阔的完整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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